“已经太多年……太多年了……” 浑噩是逃避痛苦的方式抱头大哭说自己全忘了或许会好受些。
可是崔一更这样的人在时光的冲刷下金躯玉髓都已朽坏却还倔强直立在彼处、不曾屈身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痛苦地清醒着? 所以他又说:“距离那场变故发生已经三百三十二年零三个月……又七天。
” 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崔一更所经历的时间在他的道躯上有清晰的体现。
那霜发衰眉是岁月的伤痕。
与崔一更只有过一次交手但印象很深刻。
姜望还记得崔一更是一个非常珍惜时间的人。
可是这样珍惜时间的人却在这里数着时间一点一滴地空耗过去。
这实在是残忍。
神临寿限五百一十六年以崔一更的实力和心性却未至寿限而衰……他心里所承受的痛苦要远胜于他道身所熬的痛。
“发生了什么?”姜望问。
他随手将那卷青简递给了重玄遵。
在拿到青简的时候他便以仙念扫了一遍。
这卷青简上记录的是一段历史——道历二五三一年韶国灭燕。
看来布置在这里封镇了崔一更的【六爻山河禁】就是以燕国山河为基础。
燕国的山河同后来的夏国有很大一程度上的重合不过那是燕国的鼎盛时期了在被韶国扑灭的前夕燕国只剩包括祥佑府在内的三府之地。
后来齐灭夏规模最大的一场战争就发生在祥佑府的同央城江阴平原上万骑对冲…… 正常的破禁方法一定是要对燕国的历史有所了解对燕国政治有相当程度的认知且在封禁一道也有不俗的修行。
姜望毕竟在伐夏战争里封侯又对同一时期的越太宗身死、廉氏东迁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以禁破禁之后再回过头来看题更是抽丝剥茧很轻易地就学会了这部【六爻山河禁·残燕】。
将这或许是左丘吾亲笔所书的历史青简交给重玄遵是想让他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隐藏的线索。
毕竟斩妄很好用不用白不用。
崔一更虽然不自觉地掉下眼泪但不曾有哭泣的表情。
他这种意志极其坚定的人不需要怜悯只需要一点点平静。
现在这种平静在姜望温和的声音里获得。
他隐隐听到梵唱声眼前的姜望似也在暮年麻布僧衣充满佛性。
不断延展、仿佛永无尽头的痛苦好像得到了抚慰崔一更清晰看到姜望的眼睛。
不是当年仍似当年。
那年这人到竹林来只报上名字“姜望”说出目的“问剑”。
他也只回了一个“可”。
那时候他想至少在修行上这个访客是和他极其相似的人。
修行路上只争朝夕。
其余胜负荣辱、利益声名实在不必在意。
但路途遥远自己终于是掉队了。
是还不够努力吗? 煎熬也算时间痛苦也是一种懈怠吗? 崔一更你是否……未能倾尽所有? 崔一更怔了一下:“……我亦不知!” “那一日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我在勤心殿读完了书照例去后山竹海练剑当我走到这里来的时候……我发现了时间的变化一门之隔春秋不同。
” “我看到师兄瞬间老死师侄转身白头。
前一刻还在跟我打招呼……时间的浪潮像海啸一样席卷书院只是个被掀翻的舢板没人可以幸免。
” “是院长救了我。
” “他将我封印在此说变化已经发生要我在这里耐心等待。
只有我自己窥破洞真才能走出这道封镇将消息传递出去延续书院传承——可是我……做不到!” “我不行……” “谢谢你们能来这一切交给你们我很放心——谢谢。
” “我枯耗光阴不能寸进。
我以‘一心’为号可整整三百三十年我再没能一心于剑耳边都是哭声眼前都是死人……他们都死了。
” 崔一更像一株已经蛀空的树停在那里的只是枯皱的树皮。
他在卸下重担之后终于松一口气这口气泄掉整个人就枯萎。
他喃声重复:“全都死了。
” “你说的‘他们’是指哪些?”剧匮开口问道。
崔一更看着他痛苦地重复:“整座勤苦书院只有我还活着。
” “这不可能。
”剧匮面无表情:“除非超脱出手不然没人能无声无息地抹掉勤苦书院。
但越是超脱者就被盯得越紧。
这样巨大的动作不可能什么痕迹都不留下。
” 隐秘如【无名者】也在阻道左嚣之后被揪住了尾巴。
早已称名“天下第一”的勤苦书院底蕴之重影响力之巨大堪称当代文脉。
要将它剜去简直是在正面冲击人道洪流。
怎么可能悄无声息? 这又不是碾死了一窝蚂蚁。
并不是说超脱者无法抹去这样的痕迹。
而是说即便超脱者也难以在这样巨大的事件里抹掉其祂超脱者的惊觉! “这三百三十年来我一直在这里在我视线里经过的人全部都死了。
我曾经熟悉的那些气息也一个接一个的凋落。
这是我的感受也是我的经历。
”崔一更注视着面前的法家真君眼中有血色的泪:“我不会拿这种事情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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