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莲池底的玉台突然震颤时苏瑶正将最后一片花瓣埋入灵土。
指尖触及花瓣的刹那那些金红色的纹路突然顺着指缝爬上手背在腕间凝成半朵含苞的莲影——这是气脉融合后第三十七次尝试凝聚灵核可莲影刚要绽放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碾碎碎光钻进眉心时她眼前突然闪过陌生的画面:玄渊殿的青铜巨门后暗紫色的雾气里浮着半截刻满符文的骨杖。
“又看到了?”楚墨的声音从池边传来他手里的玄铁罗盘正泛着柔和的光盘面上代表苏瑶的光点周围萦绕着细碎的金红色星屑。
自从叶青羽被黯裔秘术救治后灵渊各处的气脉就开始出现记忆共振楚墨昨夜甚至在梦境里看见苏瑶孩童时在灵族圣地种下第一株圣莲的场景。
林风将斩渊剑横放在玉台边缘剑刃倒映出苏瑶眉心跳动的光痕。
“是记忆领域在扩张。
”他用指尖轻点剑脊冰蓝光晕漫出的刹那苏瑶突然捂住太阳穴低呼出声——她听见了剑刃里封存的声音:三年前地脉守护灵暴走时的嘶吼五年前终战阵型初成时的嗡鸣甚至还有初代盟主临终前的叹息那些声音层层叠叠像潮水般要将她的意识吞没。
“集中精神。
”苏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凝视池底的灵泉。
泉水里倒映的面容正在变化时而化作灵族长老的模样时而浮现出叶青羽母亲的银灰色眼眸最后定格在她自己十五岁的样子——那年圣地遭黯裔突袭她抱着圣莲幼苗躲在假山后亲眼看见母亲将灵核碎成光雨护住最后一片莲田。
灵泉突然剧烈翻涌金红色的水花溅在玉台上竟凝结成透明的冰晶。
冰晶里封存着片段化的记忆:玄族阵师在祭坛解体前将半卷阵图塞进圣莲花苞;赤鳞族长战死时鳞片化作星屑融入终战阵型;甚至还有地脉守护灵未暴走前在月光下用鹿角梳理圣莲花瓣的温柔模样。
“这些记忆不属于你。
”李明抱着修复好的星轨仪赶来仪盘上的指针正围着苏瑶旋转画出螺旋状的光轨。
他指着光轨尽头的暗紫色节点“黯裔的疗伤秘术打破了气脉记忆的壁垒现在各族的记忆正在通过圣莲池共振你的灵核承受不住这么多信息冲击。
” 话音未落苏瑶突然坠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金红世界。
脚下的土地是由圣莲花瓣铺成的远处漂浮的光团里灵族先祖培育第一株圣莲的画面正在流动而在画面边缘竟缠着一缕紫黑色的雾气——那雾气里是黯裔用混沌气息篡改的记忆:灵族长老亲手点燃圣地将圣莲献给魔神虚影的虚假场景。
“别信那些!”楚墨的声音穿透光雾传来苏瑶转身时看见他的身影正在光团间穿梭手里的玄铁罗盘不断发出清越的嗡鸣将那些紫黑色的雾气驱散。
“记忆会说谎但气脉不会。
”他指着她心口的位置那里正有淡金色的光芒在跳动“圣莲吸收了各族气脉你的记忆领域本就该包容这些真实与虚假。
” 苏瑶试着伸出手指尖触到虚假记忆的瞬间那些紫黑色的雾气突然剧烈挣扎。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圣莲的根要扎在真实的土地上。
”于是任由那些痛苦的、狰狞的、被篡改的记忆涌入意识当黯裔屠戮灵族的画面与玄族阵师舍身护阵的场景在脑海里同时炸开她突然明白记忆领域的扩张不是吞噬而是接纳。
林风的斩渊剑突然从光雾中刺出剑刃劈开虚假记忆的刹那冰蓝光晕里浮现出清晰的脉络——那是人族气脉特有的韧性将破碎的记忆片段串联成网。
苏瑶顺着脉络望去看见李明正转动星轨仪将玄族星力化作无数光点像缀在网眼上的星辰照亮了那些被遗忘的角落:比如三百年前灵族曾用圣莲救治过重伤的玄族少主;比如五十年前人族修士为保护圣莲幼苗在暴雪里冻成了冰雕。
“原来这才是进阶的关键。
”苏瑶的声音在记忆领域里回荡金红色的光芒从她体内爆发开来将真实与虚假的记忆同时包裹。
那些紫黑色的雾气在光芒中渐渐透明显露出被篡改前的模样:黯裔胁迫灵族长老的刀其实架在孩童的脖子上;所谓“献祭”的圣莲根部藏着长老偷偷埋下的火种。
玉台突然剧烈震颤圣莲池的灵泉顺着裂缝漫出在地面画出巨大的莲形阵图。
楚墨等人退到阵图边缘时看见苏瑶的身体正被金红色的光茧包裹光茧表面不断浮现出各族记忆的碎片最终凝结成一朵十二瓣的圣莲虚影——每一瓣花瓣上都刻着不同族群的符文在阳光下流转着交融的光泽。
“记忆领域稳定了。
”李明看着星轨仪上不再跳动的指针长舒了一口气。
光茧裂开的瞬间苏瑶睁开眼睛眸子里倒映着圣莲绽放的模样她抬手时金红色的光丝从指尖涌出在空中编织出一幅完整的记忆图谱:从终战阵型初成到地脉守护灵暴走从黯裔秘术疗伤到气脉融合共生所有的片段都在图谱上找到自己的位置像一串被线绳穿起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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