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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李语第311章 谁来教人怎么问

夏初的风穿过识园山门卷起满地黄纸。

那些曾被豪族焚烧的《三问表》残片如今化作雪白的新笺在阳光下翻飞如蝶。

百姓不再跪着听训而是站着发问——可当问题越来越多一个更锋利的疑问如暗流涌至水面:谁在教人怎么问? 这一问像一柄冷刃剖开了改革最深处的脓疮。

起初只是零星几处村塾里的争执。

有农夫拿着《村问录》质问先生:“你说赋税乃天经地义可去年大旱官仓满溢却不减一分这算哪门子‘义’?”先生怒而斥之:“竖子安敢质疑圣贤之道!”第二天那农夫家门口便被人泼了粪水。

但第三天整个村子的人都拎着扁担站到了他门前。

“我们不认圣贤只认理。

”村民抬着那本《愚夫智言》指着其中一页上歪斜却坚定的批注“苏先生说:堵住嘴的道理都是假道理。

” 消息传开如同星火落入干草原。

短短半月十二州掀起“师源考”风潮。

百姓自发清查私塾讲师出身——结果令人震怒:半数以上出自旧士族门庭三代以内皆为官宦;授课内容仍以“尊卑有序”“女子无识”为核心甚至有先生明言:“民不可使知政犹如牛马不可授鞍辔。

” 小核桃坐在识园书房指尖轻抚那份密报眸光沉静如古井。

她早料到这一天。

打开提问之门容易难的是不让旧人站在新门后继续掐住喉咙。

他们烧不了书便篡改“问”的方向;如今她要做的是连讲台的位置都重新丈量。

“赵砚。

”她忽然开口。

正在整理《巡防简报》的赵砚抬头见她眼中寒光乍现。

“明日公告天下——自即日起推行‘问师认证制’。

” “凡欲执教者不论出身、不论男女、不论识字多寡皆须通过三问答辩方可授业。

”她一字一顿如刀刻石“第一问:你因何而问?第二问:你容不容被问?第三问:若学生问倒你你打还是听?” 赵砚呼吸微滞。

他知道这三问的分量。

这不是考学问是考灵魂。

是把千年来高踞讲坛的“权威”拉下神龛逼其直面自己是否还配站在那里。

果然三日后旧学阀联名上书斥为“戏弄斯文”“蛊惑民心”。

更有大儒拍案怒吼:“此等粗鄙之问岂能定师道之尊!” 小核桃未作回应。

她只命人将历年《百姓问录》中由底层提出的有效质询汇编成册命名为《愚夫智言》每册首页赫然印着一行残迹斑驳的手书—— “真正的智慧不在藏书阁而在被堵住的嘴里。

” 落款无人知晓唯有识园老人都认得:那是已逝掌事姑姑苏识留下的最后一句遗言。

五百册《愚夫智言》随驿马奔向四方附于每位应试“问师”案头。

有人冷笑:“不过煽情伎俩。

” 可当他们在灯下翻开第一页看见一个佃农用炭条写下“为何地主纳粮反比我们少”看见一名寡妇追问“守节三十年换来的是族产除名”看见十岁孩童质问“既然人人皆可读书为何学堂门槛要垫三块砖——专卡草鞋?” 他们沉默了。

西境夜雨如织。

林十六披蓑戴笠徒步百里终于赶在寅时抵达考场。

她脚底磨破裤管沾泥怀里却紧紧护着一本抄满《五步问策法》的粗纸册。

她是返乡农妇曾因组织“地头问会”被逐出夫家。

但她记住了苏识说过的话:“你不问世界就当你没痛。

” 晨钟响考场开。

主考官是位年过六旬的老学究鼻梁架金丝镜袖口绣着“礼乐传家”四字。

他瞥见林十六一身粗布衣裳眉头紧皱。

“女子耕田已违祖训你竟还要来考‘问师’?荒唐!” 全场目光聚焦而来。

林十六抬起头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答卷上晕开墨迹像一朵悄然绽放的花。

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如刃: “祖训不让我说话所以我更要问——说话的资格是谁给的?” 空气骤然凝固。

老学究脸色铁青提笔欲黜落。

就在此时帘外一声朗喝:“此问合‘五步问’第三式‘拆解权威’逻辑严密直指本源——当列优等!” 赵砚大步走入玄衣染尘目光如电。

他身后跟着两名巡查员手中捧着最新一期《问录日报》头版正是萧玦亲批的一句话: “民不能问则国无智;师不敢被问则学已死。

” 林十六接过“问师铜牌”时手微微发抖。

牌上刻着五个字:“何为真问题?” 她走出考场仰头望天。

乌云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倾泻而下照在她胸前的铜牌上熠熠生辉宛如新生。

与此同时京郊十里启智学堂。

晨雾未散学堂内已传来沙沙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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