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毕众人各自回房。
禅院内外恢复了宁静。
虎云与李飞在约定的角落悄无声息地汇合。
“龙伯伯来得正是时候”李飞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振奋“有他在我们的把握更大了。
” 虎云点头:“我爹娘和龙伯伯已在明处足以吸引悟空的绝大部分注意力。
现在就看我们如何点燃这根导火索了。
”她凑近李飞耳边将昨夜未尽的计划和盘托出“……待会儿我们就如此这般……” 夜色渐深月华如水禅院内的灯火逐一熄灭只剩下廊下几盏昏黄的风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虎啸、周蓉与龙腾的房中早已悄无声息仿佛已然安寝。
而在禅院一角李飞和虎云却如同暗夜中的灵猫换上了紧身的夜行衣将身形完美地融入了建筑的阴影之中。
两人屏息凝神感受着寺院的动静。
约莫子时前后一阵极其轻微、几不可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透过窗棂的缝隙李飞和虎云看到悟空方丈的身影出现在通往禅院的碎石小径上。
他依旧穿着白日的袈裟但步履匆匆全然不似白日里的从容。
他并未进入禅院只是在院门外稍稍驻足似乎在确认院内是否都已沉睡随后便迅速转向朝着通往后山的那道月亮门疾步而去。
“他去了。
”李飞用几乎只有气流的声音说道。
虎云眼神一凛低声道:“按计划行事。
我去制造‘意外’你盯紧后山方向若有异动按约定信号接应。
” “小心!”李飞重重握了一下她的手。
虎云点头身形一晃便如轻烟般消失在庭院另一侧的阴影里。
她并未直接跟踪悟空而是绕了一个大圈迂回潜向寺庙的厨房区域。
根据白日的观察她知道寺庙的厨房附近堆放着不少柴薪并且有一处小型的香油库。
她的目标就是这里。
她要制造一场足够引起骚动但又不会真正造成巨大损失、以免伤及无辜的“小火”。
她动作迅捷如风避开夜间巡逻的僧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厨房后院。
她将一小堆干燥的柴草挪到远离主建筑的空地角落又从香油库中取来少量灯油泼洒其上。
确保火势能被控制后她取出火折子。
“嗤啦”一声微响火苗窜起迅速点燃了浸油的柴草。
火势起初不大但浓烟却开始袅袅升起。
虎云估算着时间待火焰燃起一定规模足以引起注意但尚未蔓延时她运起内力捏着嗓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呼模仿着受惊妇人的声音:“走水啦!快来人啊!后院走水啦!” 这声惊呼在寂静的夜里犹为刺耳。
几乎是同时她将几块准备好的、燃烧着的木柴奋力掷向更远处的几个柴堆制造出多点起火的假象随即身形如电迅速撤离现场按照预定路线向与李飞约定的汇合点潜去。
刹那间宁静被打破! “走水了!” “快!后院!后院走水了!” 巡夜僧人的惊呼声、杂乱的脚步声、敲打铜锣的示警声瞬间响成一片。
禅院内的灯光也立刻亮起虎啸、周蓉和龙腾的房门几乎同时打开。
“怎么回事?”虎啸声若洪钟衣衫略显不整但眼神锐利。
龙腾已闪身到了院中目光如电扫视着火起的方向和骚动的人群:“是厨房方向火势似乎不大但烟很浓。
” 周蓉也已出来沉声道:“寺中走水我们是否要去帮忙?” 龙腾略一沉吟:“去看看但小心为上谨防有诈。
”他敏锐地感觉到这场火起得有些蹊跷。
就在禅院这边被惊动的同时通往后山月亮门附近李飞正紧紧盯着前方的动静。
火起、惊呼声传来的瞬间他明显看到月亮门内阴影处有两道原本如同石雕般潜伏的身影猛地动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地望向起火方向但并未离开岗位。
然而更大的骚动还在后面。
由于火起和惊呼的地点靠近寺庙中心越来越多的僧人被惊动提着水桶、拿着工具奔向厨房区域人声鼎沸原本秩序井然的寺院顿时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后山方向疾射而来正是去而复返的悟空方丈!他脸色铁青眼中再无半分慈和只剩下惊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显然也没料到会突然发生火灾。
他疾步冲到月亮门前对那两道阴影急促地低语了几句似乎是在下达指令。
那两道身影立刻躬身领命其中一人迅速转身似乎要返回后山报信或加强戒备另一人则依旧守在门侧但姿态明显更加警惕。
悟空方丈则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脸上的戾气换上一副担忧焦急的表情快步朝着起火和人群聚集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宣佛号:“阿弥陀佛!诸位勿慌小心火烛莫要踩踏!速去救火!” 这一切都被隐藏在暗处的李飞尽收眼底。
悟空方丈的匆忙返回、对守门人的紧急吩咐都印证了后山确有不可告人之秘而且他们对突如其来的混乱极为敏感和戒备。
李飞心中冷笑知道虎云的计策已经奏效成功地扰乱了对方的阵脚逼得悟空不得不从后山返回处理明面的危机。
他悄悄向虎云撤离的方向移动准备汇合进行下一步行动。
而此刻虎啸、周蓉和龙腾也已经赶到了起火现场附近。
看到悟空方丈“焦急”地指挥救火 “方丈是否需要我等帮忙?”虎啸上前一步沉声问道。
悟空方丈连忙转身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惊扰诸位贵客了!只是些许小火寺中弟子足以应付不敢劳烦大驾。
还请诸位回禅院休息以免被烟尘所扰。
” 龙腾跟着上前:“方丈客气了寺中有难我等自当伸出援手。
目前看样子火势已控制方丈调度有方啊!只是不知这怎么会突然走水?” 悟空方丈眼角微微一抽强笑道:“或许是夜间风大吹倒了灯烛所致老衲定当严加查问。
”他话语虽稳但语气中的一丝不自然却让龙腾心中的疑云更重。
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不仅激起了表面的涟漪更搅动了隐藏在深处的淤泥。
神山寺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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