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五福逃荒路上我家全是大佬第15章 悲情演绎以退为进

里正那沉痛而带着最后一丝期盼的问话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苏工看似麻木的心湖里漾开了一圈涟漪。

他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

不是反抗而是……如何“顺从”得更加彻底更加凄惨将这场由对方发起的绝杀化为己用的契机。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

那张饱经风霜（更多是这几日熬出来的）的脸上没有了愤怒没有了质问只有一种被至亲至信之人捅穿心扉后难以置信的、深可见骨的创伤和绝望。

他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眼眶瞬间通红蓄满了浑浊的泪水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这强忍悲愤的模样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酸。

“爹……娘……大哥……”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摇摇欲坠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你们……你们当真……要如此……对我们吗？” 他没有争辩没有指责爷奶的偏心也没有诉说自家的付出只是用这最简单、最直白的疑问将那份被亲人抛弃的彻骨之痛赤裸裸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一问让原本还有些觉得“分家或许也好”的村民心头都是一颤。

不等赵氏和苏富贵那套“拖累”的说辞再次出口赵梅仿佛终于被丈夫这声绝望的询问击垮了最后一丝强撑的力气。

“娘啊——！”她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哀嚎抱着怀里“昏迷”的苏文噗通一声瘫软在地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娘！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她哭得撕心裂肺声音哽咽断肠“自从我嫁进苏家十几年了哪天不是天不亮就起来干活？伺候公婆照顾大伯小叔家里家外哪一样活儿我没干到前头？工哥他……他性子是闷不会说好听话可他有一把子力气爹娘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种地、砍柴、帮大哥家干活……他哪一次偷过懒喊过累啊？” 她一边哭诉一边用手捶打着地面那绝望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动容。

“是！我们是没本事！没能耐给爹娘挣来金山银山！没能让爹娘像疼大哥那样疼我们！可我们……我们也是一心一意孝顺爹娘的啊！”赵梅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家里的粮食紧着爹娘和大哥一家先吃我们吃剩下的、馊了的……我们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啊！” 她的哭诉勾起了许多村民的记忆。

是啊苏老三两口子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勤快人赵梅也是能干又孝顺的媳妇。

如今被逼到这份上实在是…… “还有小文……”赵梅猛地将怀里的苏文往前送了送让众人能看到孩子那苍白如纸、昏迷不醒的小脸“孩子才这么小……他什么都不知道啊！就是饿极了……吃了他爹挖回来的东西……就变成了这样……娘！奶奶！您就看在他是您亲孙子的份上给我们留一口粮给孩子留一条活路吧！我们不要多……哪怕就一口……一口就行啊！” 她不再要求不分家而是退而求其次只求一口活命粮！这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苏甜也适时地扑到母亲身边抱着母亲的胳膊放声痛哭小肩膀一耸一耸嘴里模糊地喊着：“娘……我怕……奶奶别不要我们……我们以后少吃点……再少吃点……” 就连一直压抑着、如同孤狼般的苏锐此刻也猛地抬起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爷奶和大伯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最终却化作一声仿佛濒死般的、带着无尽屈辱和痛苦的闷哼重重地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宽阔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不是在哭那颤抖是怒火攻心、是屈辱难当！但这副模样在旁人看来却比哭更显悲壮！ 一家五口病的病小的小此刻如同风雨中即将倾覆的孤舟被至亲逼至绝境苦苦哀求一线生机。

这画面太具冲击力！ 周围一片寂静只剩下赵梅和苏甜压抑不住的哭声以及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许多妇人已经跟着抹起了眼泪男人们也纷纷摇头叹气看向赵氏和苏老汉一家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谴责。

“太不是东西了……” “苏老三一家够可以了……” “净身出户这是要他们的命啊！” “里正可不能答应啊！这要真逼死了人咱们村的脸往哪搁？” 舆论在苏工一家这出配合默契、情真意切的“悲情演绎”下彻底倒向了他们这一边！ 里正看着眼前这凄惨的一幕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眼神躲闪的苏老汉和神色慌乱、还想强词夺理的赵氏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重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别哭了！” 他先制止了赵梅和苏甜的哭声然后目光锐利地看向赵氏和苏老汉：“苏老汉赵氏！听听！大家都看着呢！你们真要做得这么绝一点血脉亲情都不顾非要逼死老三一家吗？这分家可以！但‘净身出户’？我苏里正第一个不答应！咱们苏家村丢不起这个人！” 他这话等于是彻底堵死了赵氏“净身出户”的企图也为接下来的“分家”定下了一个至少表面上要过得去的基调。

赵氏张了张嘴还想撒泼却被里正那冰冷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苏工依旧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仿佛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

然而无人看见的角度他与妻子赵梅交握的手轻轻紧了紧。

以退为进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争取那微乎其微但至关重要的“分家物资”了。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能为他们后续的计划提供更好的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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