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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当销冠第81章 哭丧棒下聚虫心

应天府城北的夜被深秋的寒气浸透。

白日里“五毒正气汤”的余臭和驴尸的血腥气尚未散尽陆记棺材铺那间勉强算宽敞的后院工坊此刻却挤满了人。

几盏冒着黑烟的劣质油灯挂在梁上昏黄的光线在拥挤的人头和腾起的热气中艰难地跳跃把一张张或蜡黄或黝黑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

空气里混杂着汗味、劣质烟草的呛人气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尸材和石灰粉的味道沉重地压在每个人胸口。

这里是“虫股互助会”的第一次“股东大会”。

成员都是陆子铭用“虫股”和“实名粮券”聚拢起来的底层小人物:城南的纸扎匠老吴指关节粗大指甲缝里永远嵌着彩纸屑;城西的杠夫黑塔身高体壮像座铁塔沉默寡言眼神却像孤狼;还有几个挑担卖针头线脑的货郎、专替人哭丧的婆子、甚至一个在街头摆摊代写书信的穷酸秀才。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屋子中央。

那里放着一张巨大的、布满刀痕和墨渍的旧棺材盖板权当会议桌。

盖板上摊着一张粗糙发黄的桑皮纸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满了字迹正是陆子铭草拟的《虫股互助会章程》——说是章程更像一份市井的“生死契”。

陆子铭站在盖板一头脸在油灯阴影下显得越发憔悴肋下的账本夹板带来的隐痛让他不自觉地微微佝偻着背。

但他那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像烧着的炭。

他手里拿着一根半尺长的铜烟锅烟锅头在盖板上“笃笃笃”地敲着发出沉闷的声响压下了满屋的嗡嗡议论。

“都看清楚了?”陆子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嘈杂中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章程第一条:共享棺材铺!甭管你是纸扎匠、杠夫、还是货郎只要入了会交了‘虫股’会费家里老了人买薄皮棺材成本价!陆记工坊出的棺材优先供会里兄弟!” “第二条:共享哭丧队!王婶”他朝站在旁边、一脸紧张又透着股兴奋的王婶努努嘴“以后就是咱们互助会的‘首席哭丧师’!哪家需要哭丧、做法事找王婶调度!哭丧队的人手优先从会里兄弟家眷里找!工钱?按哭丧时长、嗓门大小、眼泪多少分!” 人群中爆发出几声压抑的低笑和窃窃私语。

杠夫黑塔瓮声瓮气地问:“陆老板嗓门大小…咋量?眼泪多少…咋算?”这话引得更多人哄笑起来。

陆子铭也扯了扯嘴角烟锅头重重一敲盖板:“问得好!拿尺子量嗓子眼?拿碗接眼泪?那是蠢办法!咱们看效果!看主家满意不满意!看街坊邻居听没听哭背过气去!谁哭得好哭得真哭得让主家觉得这钱花得值工钱就多!这叫…按‘哭效’分钱!” 哄笑声更大了但笑过之后众人眼中却多了一丝认同和热切。

这法子…虽然听着怪但实在!公平! “第三条”陆子铭的声音陡然转冷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最要紧的一条!互助!抱团!柳如海那老王八蛋官宦世家还断咱们的活路压咱们的棺材价抢咱们的哭丧生意!怎么办?单打独斗?死路一条!以后凡是柳家敢压价抢生意咱们就集体降价!他敢卖?咱们就敢赔!赔本也要顶死他!他敢抢活?咱们的哭丧队就堵他家门口哭!哭他柳家断子绝孙!哭他柳家瘟神附体!哭到他主家不敢找他为止!”他这番话带着一股狠厉的痞气却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被柳家欺压惯了的人心中的火! “对!顶死他!” “堵门哭!哭死那老狗日的!” “陆老板说得对!抱团!跟他们干!” 群情激愤低吼声在小小的工坊里回荡震得油灯火苗都跟着剧烈摇晃。

纸扎匠老吴激动得满脸通红用力挥舞着拳头;黑塔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神凶狠;连那穷酸秀才眼中都闪烁着从未有过的狠劲。

陆子铭看着这一张张被愤怒和希望点燃的脸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一丝。

这就是他要的!一张由无数被压迫的“小虫”结成的网!一张能对抗柳家这只大蜘蛛的网! “王婶!”陆子铭再次看向王婶声音放缓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这个‘首席哭丧师’不是白当的!以后你就是咱们互助会的会长!协调调度主持公道就靠你了!” 王婶浑身一颤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写满了惶恐和难以置信:“我…我?陆老板…我一个哭丧婆子…哪行啊?” “你行!”陆子铭斩钉截铁从盖板下猛地抽出一件东西高高举起! 油灯昏黄的光线下那东西金光闪闪长约二尺竟是一根打造得异常粗犷沉重的铜柄哭丧棒!棒头不是常见的白纸穗而是用厚实的黄铜浇铸成一个夸张的、面目狰狞的钟馗头像!钟馗怒目圆睁獠牙外露透着一股驱邪镇煞的凶悍之气!棒身缠绕着几圈朱砂染红的麻绳显得既庄重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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