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欲在东宫设立“观星亭”并请周慎行老翰林出山顾问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林砚心头炸响。
此事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是太子一时兴起的雅好还是背后有无形的手在推动? 若周老翰林真与干扰天机的势力有关太子此举无异于将自身置于险境甚至可能被利用来影响国本! 林砚第一时间秘密求见了太傅云逸云逸太傅闻讯亦是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太子近日确对星象之学颇有兴趣时常召翰林院学士讲解。
然直接点名深居简出的周慎行并欲设观星亭此举……略显突兀。
”云逸太傅沉吟道 “老夫会设法劝阻但太子年轻心性未定若兴致已起恐难强行拦阻。
且此事若处理不当反易引起太子猜疑。
” “太傅所言极是。
”林砚点头“强行劝阻非但无效反可能打草惊蛇。
为今之计需双管齐下。
其一太傅可婉转进言言明周老年事已高不宜劳累或可推荐几位年富力强、背景清白的星象博士入东宫侍讲以为缓冲。
其二晚辈需尽快设法确认周老的真实立场。
若其无辜则需提醒其谨慎莫卷入是非;若其……果真与那幕后黑手有关则需早做打算设法剪除其接近太子的机会并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主使。
” “嗯稳妥。
”云逸太傅颔首“周老处你打算如何试探?” 林砚早已思虑周全:“晚辈与周老有一面之缘曾以星象请益。
晚辈打算以请教古籍中一处疑难星图为由正式递帖拜访周府。
一来可近距离观察其府邸气息验证‘生机’之源;二来可借探讨之机言语试探其对于当前星象异变、尤其是南疆战事与星象关联的看法观其反应;三来若有机会或可感知其身上是否有异常能量波动。
此行需自然坦诚以免其警觉。
” “可。
”云逸太傅同意“老夫会加派得力人手暗中护卫周府周边并监视一切出入人等。
你务必小心若察觉有异立刻抽身安全第一。
” 计议已定林砚回到府中精心准备了一份拜帖措辞谦恭以晚辈请教前辈学问为名并附上了一卷他亲手临摹的、得自云梦遗迹的一块残碑上的模糊星图拓片声称此图玄奥百思不得其解恳请周老指点。
此举合情合理既能显示诚意又能以云梦古物进行试探。
拜帖送出后林砚静心等待同时更加勤修不辍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以备不时之需。
两日后周府回帖言辞客气言道:“老朽学识浅薄恐负所望然林学士不耻下问敢不竭诚?请于明日午后过府一叙。
” 次日午后林砚只带了两名随从乘车前往城东周府。
周府坐落在一片清幽的巷陌深处青砖灰瓦古木参天门庭并不显赫却自有一股书香世家的沉淀气息。
林砚下车整了整衣冠递上名帖门房显然是得了吩咐恭敬地引他入内。
府内庭院深深陈设古朴随处可见古籍字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旧纸的气息。
林砚暗中运转文心仔细感知。
果然一踏入府门那股微弱的、与星核同源的“生机”共鸣感便清晰了一丝源头似乎就在府邸深处。
同时他也察觉到府中隐隐有几道不弱的气息潜伏应是护卫但并无邪异之感。
在书房中林砚见到了周慎行老翰林。
周老一身半旧儒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温润中带着历经沧桑的睿智。
他见到林砚起身相迎态度平和。
“林学士少年英才名动京华今日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周老声音温和。
“周老前辈谬赞晚辈惶恐。
冒昧打扰实为学问所困特来请教。
”林砚执礼甚恭呈上那卷星图拓片。
周老接过拓片铺在书案上戴上眼镜仔细端详。
起初神色平静但随着观看他的眉头渐渐蹙起手指轻轻拂过拓片上的星点轨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疑与……追忆? “此图……古朴苍劲星位布局暗合古法却又似有不同……这环绕帝星之暗纹……”周老喃喃自语半晌才抬头看向林砚目光深邃“林学士此图从何而来?” 林砚早已备好说辞:“乃晚辈游历时于一深山古洞所得残碑拓印见其玄妙故而临摹。
前辈可知其来历?” 周老沉吟片刻缓缓道:“此图风格颇似前朝‘钦天监’秘藏的一种‘禁星图’专用于标示……一些不祥或隐秘的星域。
尤其这帝星旁的暗纹古籍有载名为‘蚀星’主……荧惑乱政奸佞窃国。
” 他话语平淡但林砚敏锐地捕捉到在说到“蚀星”时周老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蚀星?”林砚故作惊讶“莫非与近日南疆战事、星象异动有关?” 周老深深看了林砚一眼不置可否:“天象玄奥岂是凡人可妄断?星图所示或为古时天象未必应于今朝。
林学士年轻有为当以经世实学为重这些虚妄之说浅尝辄止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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