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冷……” 陈放是被活活冻醒的。
寒风跟刀子一样从“干打垒”土坯墙的缝隙里拼了命地往里钻刮在脸上又干又疼。
他猛地睁开眼眼前不是熟悉的无菌实验室也不是那些冰冷的精密仪器。
是熏得漆黑的房梁是昏暗中几张年轻又陌生的面孔。
身下的土炕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那点可怜的温度早就散光了只剩下透骨的冰凉。
“呼……呼噜……” “咯吱……咯吱……” 旁边铺位上同屋的知青睡得正香鼾声和磨牙声混在一起在这死寂的夜里吵得人心烦。
一股庞大的记忆此刻如开闸的洪水野蛮地冲进他的脑子。
1976年冬。
吉林省抚松县红旗人民公社前进大队。
一个同样叫陈放的十九岁的京城知青。
他一个年过半百在动物研究领域功成名就的顶尖专家居然在办公室打了个盹的功夫魂穿到了四十多年前。
胃里一阵火烧火燎的不是胃病是饿。
是那种要把人理智都吞噬掉的最原始的饥饿感。
陈放闭上眼深吸一口带着霉味和汗臭的冰冷空气强迫自己冷静。
前世几十年的野外生涯让他养成了越是绝境脑子越清醒的习惯。
他下意识开始分析。
空气干燥风从西北来风速超过六级带着雪籽敲打在窗户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外面的风雪比白天更大了。
房梁上那根最粗的木头发出了一阵极其细微的“咔吧”声。
这是木材在极度低温和干燥下内部纤维结构被破坏的声音。
根据声音的频率和脆度判断这栋破房子最多再撑两个冬天就会有坍塌的风险。
这些刻在本能里的知识让他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最清晰的评估。
一个字险。
两个字危险。
三个字要完蛋。
身体极度虚弱长期营养不良体脂率低得吓人。
外面是零下三十多度的暴雪天。
在这个年代一场重感冒都能要了人的命。
生存是眼下唯一的议题。
其他的都是狗屁。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夹杂在风雪的呼啸中钻进他的耳朵。
“呜……呜……” 声音很微弱断断续续带着一种绝望的悲鸣。
换了别人大概会以为是风声。
但陈放的身体却瞬间绷紧了。
这声音……是幼崽! 是那种刚出生没多久被母亲遗弃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哺乳动物幼崽发出的最后哀嚎。
他这辈子听过太多次这种声音。
在非洲草原在亚马逊雨林在西伯利亚的冰原。
每一次都意味着一个或数个小生命的逝去。
陈放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救? 拿什么救? 他自己的处境都朝不保夕。
记忆里知青点的口粮早就见了底。
每天的伙食就是两个拳头大的玉米面窝窝头冻得邦邦硬啃一口都得拿命使劲还得小心别把牙给崩了。
拿自己的口粮去救几只小崽子?疯了吧。
在这人命都贱如草的当口几只小畜生算个屁。
可是……那“呜呜”的哀鸣像是小钩子一下一下挠着他的心。
这是刻在灵魂里的本能一个与动物打了半辈子交道的学者的本能。
他可以对人冷漠但无法对这种濒死的生命无动于衷。
“妈的。
” 陈放低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这操蛋的处境还是在骂自己这不合时宜的“圣母心”。
他挣扎着从冰冷的土炕上坐了起来。
身上的棉袄又薄又旧棉花都结成了坨根本不保暖。
他刚一动旁边铺位就传来一个含糊不清的嘟囔。
“陈放?你又犯什么病了大半夜不睡觉折腾个什么劲儿……” 是知青点的“老人”赵卫东也是这间屋里最爱咋呼的一个。
“京城来的书呆子就是事儿多。
” 赵卫东翻了个身用破被子蒙住头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陈放没理他。
他现在没力气也没心情跟任何人废话。
他赤着脚踩在冰冷刺骨的泥地上每一步都像踩在碎冰上。
他一步步挪到门口手搭在冰凉的木门栓上停顿了片刻。
门外是地狱般的风雪自己这身子骨出去一趟可能就直接交代了。
“呜……呜……” 那声音更弱了随时都可能断掉。
陈放眼神一横不再多想。
死就死吧总比憋屈死在炕上强。
他猛地拉开门栓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呼——!” 一股狂暴的寒风夹杂着雪沫子瞬间席卷了整个屋子! 冰冷的空气像是无数根针扎进他每一个毛孔里让他浑身一哆嗦。
屋里几个睡得正死的知青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气冻得怪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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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重生七零这长白山我说了算第1章 魂穿76一窝快冻僵的土狗崽子来源 http://www.ytja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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